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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公路龙头一摆
从我家的百年老屋前呼啸而过
那些野兔，田鼠，麻雀们
瞪着一双双惊恐的，惊奇的，茫然的眼神
飞也似地四处逃窜
还有我爷爷，那个一生没有离开过村庄的老头
就这么把目光锁定来来往往的车辆
那些红的车绿的车大的车小的车
数也数不过来看也看不清楚
刚刚进入视野又箭一般一闪而过
这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巨龙
以钢铁混凝土的意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山为之让路水为之动容
一会儿从平原上匍匐前行一会儿从大河上凌空跨过
一会儿又飞身从山体中杀出一条血路
这条胃口大得实在惊人的巨龙
一头连着遥远的城市一头扎进蛮荒的乡村
吞进一车车的山芋，水果，棉花，蔬菜
吞进一车车的生猪，山羊，还有哞哞狂叫的黄牛
然后又变戏法似的吐出电视机，洗衣机，电脑
吐出皮尔卡丹，阿迪达斯，五粮液，庄子老窑
高速公路，你这条固体的河流
流到哪里就给哪里带来富裕和繁荣
流到哪里就给哪里驱走贫穷和沉寂
你的沟沟壑壑都牵挂着大地每一根神经
高速公路，你这根共和国的强壮骨骼
奔驰的是时代前进的速度
撑起的是老百姓的梦想和希望
气笛与马达制造出的震天噪音象音乐一样娓娓动听
汽车尾部喷出的有毒气体
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醉人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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